從懷孕末期，由於肚子太大很不舒服，加上水腫頻尿，半夜總得醒來兩三次。當時我就一直希望小孩趕快生下來，然後我就能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。

這真是天真的想法！

兒子剛生的時候，日夜顛倒，每天晚上，睡眼惺忪的我都要和睜大眼睛精力充沛的兒子搏鬥。這狀況一直到兒子三個月、可以一覺到天亮才好一點。

不過，一覺到天亮的是兒子，不是我。我晚上始終不敢睡得太熟，因為書上說一歲以下的小孩容易在睡夢中猝死，加上兒子是趴睡，我擔心他被被子悶到了，所以我三不五時會醒過來檢查兒子有沒有呼吸。連老公都說我太神經質了。

等兒子九個多月會翻身，有好長一陣子我都睡不好，因為兒子睡覺喜歡擠我。明明床位置很大，他偏偏喜歡四處亂滾，遇到障礙物就是一陣踢打，好幾次我都被他一腳踢在臉上踢醒。

等兒子過了一歲，他開始喜歡自己找個角落睡，不再擠我踢我。好不容易有機會睡好一點，卻因為冬天到了，兒子喜歡四處亂滾，我總得會半夜醒來兩三次，找找看兒子滾到哪裡去了，然後趕快幫他蓋上被子以免著涼，才能回頭睡。

唉，生了小孩以後，「一覺到天亮」真的是奢侈的夢想啊！

娘家爸媽生了共有五個女兒，目前共有六個外孫。

在我還沒有生兒子的時候，每次回娘家，看到一群外甥、外甥女，每次跟媽媽回娘家，第一件事都是找阿公在哪裡。

然後，當爸爸媽媽要出門逛街，小孩們都說不要，要留在家跟阿公玩。於是，姊姊和姊夫都樂得輕鬆，夫妻倆自己溜出去玩。

小一點的孫子在阿公身上爬，大一點的，在阿公書房打電動，每個人都愛阿公。

等到爸媽放完假要回家，跟阿公再見的時候，還有的人會跟爸媽討價還價，說要留在阿公家跟阿公住。

兒子生了之後，我發現同樣神奇的事再度發生。

兒子七八個月怕生怕的很，只要陌生人企圖抱他，他就哇哇大哭。甚至共處一室，媽媽抱著，大家只是盯著瞧，他也害怕的大哭。這時候我剛好回娘家，電鈴一按，阿公來開門，我們還來不及警告兒子怕生，阿公伸手就抱走兒子，自己往屋內走去。

神奇的是，兒子沒有哭，不但阿公抱沒有哭，甚至我們不在身旁，他也沒哭。接下來每次回娘家，阿公抱兒子從來沒有失敗退貨過。

以我們大概兩個多月回娘家一次的頻率，兒子理論上應該不記得阿公，但是他都彷彿和阿公很熟的樣子。

但是，阿媽並沒有這種待遇。前兩天去烏來，阿媽抱兒子，一抱過手，兒子就大叫：「媽媽抱」，準備逃生。
真的很好奇為什麼阿公這麼有小孩緣耶！

老公經過臥室時，隨口說：「怎麼房間中，都是的兒子味啊！」
豈止臥室，整個家都有兒子味。

深呼吸，可以感受到空氣中散佈著和兒子身上一樣的氣味。

嬰兒時候的兒子，身上的氣味是奶香味。
我好喜歡那個香氣。
濃濃奶味，搭配粉粉嫩嫩的小臉龐，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他的小臉頰。
那一定很可口。

現在的兒子，身上散發的味道，
是股混和了一點點的奶香，一點點的食物，
一點點的周遭環境的味道。
有股甜甜，濃濃郁郁的味道
遠遠的，我就可以分辨出來。

我不會形容，因為味道本來就很難形容。

我很喜歡這個味道。
有時候，我還會拿起他常用的被子和穿過的衣服來聞一下。

唉，我可以：
用文字寫下兒子的行為，
用相機拍下兒子的長相，
用錄影錄下兒子的聲音動作。
但是我要怎麼留住兒子的香味呢？
嗯，傷腦筋。

收到一封即將結婚的大學同學email，詢問婚禮當天是否出席。簡短的信件中提到他的近況，並提及他將搬到嘉義市居住。看一下地點，好巧，就在我娘家旁走路不到五分鐘的距離。
而一句：「我快變成嘉義人了」的話，更讓我思緒不自主陷入自十幾年前的學生時代開始發生的種種情境。

我們曾是很熟的朋友。畢業後，他考上嘉義的研究所，我在台北工作。自此我們的聯繫，如果扣除轉寄的垃圾郵件，大概只剩下一年兩三封的email，和偶而不小心在ICQ巧遇時，會聊一些五四三。不過每次都是簡短的問候。有一次ICQ上，他提到自己將在回到南部工作時，提到想再念博士班的事，他提到，會認為唸書是很重要的事，一部份是因為我。

我自然好奇為什麼？他說，當年我們在聊天的時候，我曾提到自己家裡的事。我提過我家姊姊、姊夫，每一個不是研究所畢業，就是公立大學畢業。不像我們是私立大學。

我們都忘記那是在怎樣的場合提到的，不過我大概猜得到我是在怎樣的情境下提到的。因為這件事曾經對我來說是個壓力。家人都這麼優秀，加上我爸是老師，他對於學歷十分重視。但我只有考上私立大學，這對當年的我來說，是很大的挫折。

也因此，我從大一就開始想，我是不是也要考研究所？
我念了三年的書，成績算不錯。多少是為了想考研究所做準備。
但終究，我覺得自己還是先就業好。大四那年，我下定決心要先就業。我一直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傳播，如果一路唸書，會不會多耗了幾年唸書，出來工作後發現自己一點也不適合這一行？
因此我沒準備研究所，一畢業就開始工作。

結果我的話沒影響到我自己，私立大學的學生是不是要再唸個學位幫自己身價加值的理論，本來是講給自己聽的，到頭來卻在別人身上實踐了。

我聽了之後覺得很意思。因為想想，他也影響了我的人生觀。

朋友在大學的時候，就開始兼差打工。聊天時，他曾經多次提及職場上發生的事，以及老闆很器重他之類的言談。職場上的事對我來說一直是夢想和憧憬，我爸不准我打工，加上爸爸是老師、姊姊們也都是老師，對於職場上（就是非學校的環境）發生的事，對一個剛從南部北上的學生來說，多有神秘吸引力啊！而我所有職場上的資訊，當時都只能聽朋友說。

聽著聽著，也讓我更迫不及待進入職場。畢業後就留在台北找工作，結婚、生子。
結果，我在台北就此生了根。

反觀朋友，他是典型的北部小孩，生在台北，在台北唸到大學畢業。他卻因為考上了嘉義的研究所，畢業後在嘉義工作、也將結婚，定居在嘉義。

他變成嘉義人，而我，卻變成了台北人。

他接下來要過的生活形態，原本可能就是我會過的日子。因為我的父母一直希望我也能跟其他姊姊們一樣，在中南部當老師，過穩定的家庭生活。

而我接下來的生活，卻是他原本可能過的上班族生活，努力工作，在工作上汲汲營營尋求認同和成就。

我們的人生，在某一個點交會，然後，彷彿交換了一樣。

想想，這不是很有趣嗎？

PS雖然我不能出席你的婚禮，不過，誠摯的恭喜你即將結婚囉！

中秋節那個星期六中午，老公和高中同學出去happy了，留下我和兒子乾兩人在家。

我和兒子乾就在房間裡玩，玩到有累，我開始想睡，但他不想睡，我就讓他自己玩。

然後，我看著他滑倒趴下，然後大哭。眼角開始流血了，我慌了，很想跟他一起哭。

然後，我哄著兒子乾，希望他能停下來不哭，我才能確定他的傷口嚴不嚴重。兒子很快就不哭了，我發現他的傷口很淺，只是劃到破皮。不過傷口在眼角，我越看越害怕。

我趕快打電話給老公，教他趕快回來。老公問我嚴不嚴重，我只是很慌張的說你趕快回來。

終於等到老公回來。我們決定帶兒子乾去醫院檢查。跑了台大公館、婦幼，最後到台大總院。因為其他兩家急診都沒有眼科醫生。

在我的堅持下，兒子會了外科和眼科。

兒子乾看到醫生一直哭，每看到一個醫生就哭一次。我開始後悔，自己是不是太緊張，讓他白白受這些罪。

檢查結果確定只有小小的外傷。

因為確定無礙了，出了醫院在車上，老公跟我說，他覺得我太緊張了：「你遇到事情應該先冷靜，判斷情況嚴不嚴重。嚴重的話不要等我回來，自己坐計程車到醫院，再通知我到醫院。不嚴重的話，就跟我說清楚，我可以慢慢回來。你打電話來，這樣說的不明不白，害我回家路上心神不寧。

事後想想，我那天真的太過緊張了。面對兒子，我真的失去自己引以為豪的理智和判斷力。

也許這就是媽媽吧。我就是忍不住擔心煩惱、他哭，我就忍不住想哭。

不過，我想真的遇到事情，兒子更需要的是一個冷靜的媽媽。而不是一個緊張大師。

和朋友逛百貨公司。因為朋友有員購身份，所以化妝品美系九折，日系八到八五折。

大夥兒很興奮的進到百貨公司。

SKⅡ、植村秀、shiseido…

大夥兒邊走邊討論著。

經過電扶梯，忽然看到一張海報：幫寶適特級棉柔特價每包595元，兩包送CD。

腦袋不由自主的開始盤算：一片7.6元，在棉柔系列來說算便宜了，可是我平常買妙兒舒的，一片只要6.6元。是貴了點，可是有兒子最喜歡的幫幫CD…

頓時SKⅡ、植村秀、shiseido不知道被擺到哪裡去了

小象幫幫和兒子的身影開始在我腦海盤旋。

忽然驚醒！

不行不行，要振作。買尿布的事下次再說。

先打點自己，不然我真的要變成歐巴桑了。

今天上班時手機響起。電話那頭是個男生的聲音。
「王小姐嗎？」
「是」
「我這裡是XX投資公司，我們要做電話訪問，想請教你一下，請問你有無投資股市…..」電話那頭不純熟的話術，讓我猜測他不是新手，就是學生。

這已經是這禮拜第三通類似的電話了！第一次我接受訪問，到最後結果是要我投資未上市股票。第二次是也是訪問之名，最後要我辦信用卡貸款。三次都是不同公司不同人打電話來的。

這次接到電話讓我有點火了！

我向來不太拒絕訪問的，不管是電話訪問、路邊問卷等等。因為自己不管是唸書或是工作的時候，經常會需要問卷調查。我不太會跑SAS或SPSS，所以任務分組的時候，我通常自願跑外勤，擔任收集問卷工作，也經常為了樣本數不夠、會不會缺乏代表性頭痛了半天。所以當自己有機會成為受訪者時，自己也會很努力的回答別人的問卷。

我們的配合度之高，讓我懷疑我們是不是被鍵入主計處調查統計「基本腳」名單中，因為自從上次家戶收入調查抽到我們家後，之後陸續有家戶修繕調查等問卷寄到我們家要我們填寫。我自然還是很配合的寫完寄回去。

我不能忍受，竟然有人假借訪問之名，實際在從事銷售之實！

我覺得生氣的原因有兩點，一個是你浪費了我的心意。另一個，則是這種人打壞一般人對訪問的印象，以後人家對於訪問會退避三舍的。

然後我想起有個朋友，在路邊填了一份旅遊習慣的問卷，然後對方打電話給他，說有旅遊介紹的聚會，還有現場摸彩，有機會免費國外旅遊。他不疑有他的參加了。結果被一對一疲勞轟炸，一直到他走出那個門，已經六個小時。而且，他簽了一張六萬元的本票，買了一個國外度假中心的終身會員。他說如果他沒有簽，大概走不出那個門。你講任何拒絕理由他都可以反駁（超級業務話術），然後還不准出去打電話和家人商量（那個地方手機無法收訊，很故意吧！）。門口則站了體格高大、像保鏢的人，讓你心生恐懼。最後他決定花錢消災。誰能想到，起因不過是你填了一份問卷呢？

於是我很直接的跟對方說：「你怎麼會有我的手機？我覺得我的隱私被侵犯了。」
對方那個小男生支支吾吾的說：「我不知道…我只是小職員，我不知道…」
我沒有繼續為難他，因為我相信他真的不知道。他猜應該只是暑假打工的人。我只說了一句：「以後不要打來了。」然後對方很快的就掛上電話。

後來想想，我會不會對他太兇了。他不過也是受雇於人罷了，真正可惡的是那幕後的公司。

因為上吐下瀉看醫生。
醫生問診後，低頭寫病歷時問了一句：「有沒有懷孕？」
我仔細想一想，「沒有。」

我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覺得私生活被冒犯，尤其是未婚婦女（病歷上並無法辨識我已婚、未婚），聽到這樣的話會不會不舒服。

但是我因此對這個醫生印象很好。他這句話，可能無意間救了很多家庭。省卻了未來很多問題。

我記得我一知道懷孕的時候，就開始回想之前一個月中有沒有看過醫生、吃過成藥（我有習慣性偏頭痛，常自己到藥房買百服寧或普拿疼）很慶幸那陣子都沒有，不然，我可能得回頭找醫生要處方，確認服用的藥物中有沒有影響胚胎發育的成分。萬一有的話，腹中的小生命就得犧牲了。即便醫生說沒有，以孕婦多慮的天性，沒親眼看到小孩完完整整的出生，大概也很難完全心安。

然後我想起同事說他的姊姊懷了老二的時候也是用了藥，回頭找醫生，但醫生不給處方，只說那藥沒關係。同事的姊夫正巧也是醫生，透過私人關係拿到處方，然後專業判斷，認為該藥物應該對小孩有負面影響，於是進一步找婦科朋友確認，發現小孩確有缺陷，最後拿掉小孩。

如果當初醫生多問一句，也許後面的問題都不會產生了。

我想這無關醫術或醫德，只不過是不是從病人的角度看事情罷了。

看著日曆，突然發現該來的遲遲未來，讓我不免警覺，唉…不會是有了吧？！當這個念頭從腦袋而產生，我不免慌了起來。
一整天上班都心神不寧。我開始認真嚴肅的思考這個問題？會嗎？不會吧！
然後，我重新思考，自己一直拖著到底要不要生老二的這個件事，很可能就要被迫變成事實。
雖然，從兒子滿月後，公婆就開始叫我準備再生。
雖然，兒子已經快一歲了。
雖然，我一直喊著要生一個妹妹。

但重點是，我準備好了嗎？

當兒子好不容易開始可以自己走路、自己睡覺、自己玩的時候，當我們正要開始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，此時再來一個小孩，我們的計畫就亂掉了。

不過，如果已經有了，難道可以不生嗎？
怎麼想，我們都完全沒有不生的理由。我們養的起，而且我們現在只有一個小孩。

重點是，我怎麼可能在愛兒子愛得這樣深的同時，不要他的弟弟或妹妹？

然後，我忍不住開始想像生了一個妹妹的情景。一個可愛貼心、有氣質的妹妹。想到這情景，我忍不住笑了起來。想著想著，母性由然而發，我開始架構一家四口和樂融融的藍圖。
等到快下班時，我已經準備好迎接這個可能的新生命了。

於是回家途中，我急忙到藥房買驗孕片。然後回家自己驗孕，再等待的那幾分鐘裡，我彷彿感受到當初期待兒子報到時，那份忐忑不安和期待的心情再度重現。

但是，結果卻讓我很失望，我那一家四口的美夢破碎了。
隔天，生理期來了，確定這次完全是烏龍事件。

然後我想想，其實我們一家三口剛剛好，兒子正要上軌道，我們開始可以輕鬆了。還要一個妹妹做什麼？一切重頭開始多累….
理智又回來了。
現在再問我要不要生第二胎，我會告訴你，也許會吧，不過再緩一緩吧，我想我們還沒準備好。